灌水……
下一章巫炤上线!
捉虫随意,看到我就改
-----------------------------------
21.
司危不是没有见过缙云在战场上浴血拼杀的样子,但那个时候他身上穿着战甲,从头到脚都包了个严实,所以司危不确定这个平常看起来冷冰冰又无趣的男人在杀人的时候是不是还是一脸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
事实证明,当生命在太岁的剑锋下阖然长逝的时候,缙云的脸上真的没有多余的表情,如果非要说与以往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是那双眼睛更冷了。
“……喂。”司危小声的叫了一句,她有点不确定缙云此时的状态是不是正常,虽然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缙云转头看她,眼神仍然有一点空洞:“嗯?”
至少反应还算正常,司危稍微松了一口气,抬脚踢了刚才那头狞的尸体一脚,不知是不是担心它还没有死透。
“我们现在怎么办?”
缙云此时有一点脱力,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太岁撑在地上,缓缓道:“休息一下,然后……”
他话还没说完,黑暗中一支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迷雾向他飞来,这一次他没能躲过。
短剑直接射进胸口,缙云一声闷哼,最终跪立在地上,右手仍紧紧握着太岁剑柄,左手则捂住中箭的地方。
司危见状立即展开身段,手携长鞭横档在缙云身前,怒道:“谁!”
“杀了我这么多人,现在想走?怕是没这么容易!”一个粗犷洪亮的声音穿过层层雾气传到二人耳中。
这样浓重的雾气之中,声音却能够不受任何阻碍的传递过来,说明这个人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司危警觉的巡视周围,除去缙云那颗珠子的照明范围之内,皆是一片黑暗。
那人又道:“虽说轩辕丘的战神战无不胜,但毕竟也是凡人肉身,与狞那样凶狠的妖兽大战一场,到底也还是撑不住了,竟连这样一支短箭都挡不住。”
缙云仍是捂住伤口没有说话,倒是司危,觉得这个声音莫名的熟悉。
这个声音……是之前抓她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司危的脸上突然扬起一抹鄙夷的笑容,嘲讽道:“我还以为是谁呢?不就是那个追了一路始终不敢露面,就知道躲在暗处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的人么?”
她故意把后一段话说的很重,语气里鄙视之意溢于言表,对方果然被她激怒,扬声喝道:“哼!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丫头,若不是为了引你们西陵的鬼师出来,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到现在?”
顿了顿,那人的语气又突然变得狡黠起来:“不过也对,等了这么多天那鬼师也没有来救你们,倒是让轩辕丘的战神只身一人羊入虎口,看来巫炤也不过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罢了。”
“你说什么!”司危突然扬鞭一甩,带出一声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的刺响。
胆敢辱骂巫炤的人,她一定要让对方生不如死。
一直沉默不语的缙云,在听到巫炤的名字之后,微微抬头,被鲜血染红的眸子如同沉寂的湖泊,无波无澜的看着前方黑暗的空气。
“你是木塔,边渠的首领?”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对方听见。
“不错。”对方淡然应答,似乎没有为缙云认识他而感到意外。
反倒是一旁的司危听了他的回答后面上的鄙夷之色更甚:“哼,看来边渠人一直躲在深山老林里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连族长都是一个偷偷摸摸没有胆量的废物。”
她说话带刺,又不加思索,即是为了激对方在盛怒之下露出破绽,也是为了对刚才对方辱骂巫炤的事进行还击。
“放肆!”木塔之外另一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到底是谁卑鄙!当初你们西陵的鬼师用那般狠毒的手段残害我们的族人,就连……”
他话未说完,木塔喝道:“闭嘴!”
“……”
缙云的左手不由地蜷起,死死的抓住自己胸口处染血的皮肤。
那人的话虽为说完,但是缙云心中一直以来对于巫炤与边渠之间的那点似有若无的猜测,此时却像一块石头沉入水中,一坠到底。
司危却不管这许多,继续挑衅道:“怎么,你们杀人就行,别人杀你们的人就不行吗?”
“那是你们的人擅自闯入我们边渠的地盘,杀了他也是应该!”那个被木塔喝退的男人理所当然的回道。
“呵!那你们杀了茳芏,害得嫘祖伤心难过了那么久,巫炤找你们报仇又有什么不对?”
“报仇?”木塔突然开口,“即是报仇为何不直接来找我本人!却要去杀我族人,害我妻儿!”他越说越激动,最后近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
司危仍是不为所动,讥讽道:“那是你们活该!”
她话音未落,又有几支短剑簌簌飞来,无一不向着她的命门而去。
司危反应极快,长鞭挥舞在身前成盾,轻松将那几支飞箭挡落。木塔一众隐秘在黑暗之中,像是知道普通的短箭奈她不何,又在短箭上绑上了符文,司危只当又是什么不足为虑的小手段,一鞭下去,那符文受到鞭子上的灵力顿时炸裂开来。
“啊!”司危惊叫一声,缙云已经起身挡在她的身前。
好在那符文爆炸的力度不强,缙云只以太岁的一道剑气便足以挡下。
司危回过神来,见自己又一次蜷缩在缙云的保护之下,顿时心绪不平,娇嗔道:“不用你保护我!走开!”
“你……退后!”
同样的话,第二次从缙云的嘴里说出来,司危心里更是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她就是讨厌缙云这种好像想把所有人都护在身后、大义凛然又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才应该退后!”她倔强的站到缙云面前,“你现在浑身都是血,能打得过谁?”
说话间,又是一阵剑雨急来,司危扬起手中长鞭作势要挡,却在即将动手之际被缙云抓住手腕甩到身后。
“快走!”只见缙云手起剑落,太岁划破长空的凌冽剑气将飞驰而来的剑雨从两边劈开,但仍有散落的剑矢扎进缙云的胳臂还有大腿。
司危急忙从地上跃起,气愤而不满的道:“缙云你干什么!”
缙云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司危突然噤声。
在蜃珠照明下,缙云此时便宛若一个刚从血池里出来的血人,身上零星插着几支箭矢,虽然已经浑身是血,但还是不断有新鲜的血液从他的胳臂还有大腿流出,鲜红的眸子不再像之前那样空洞无神,反而闪烁着一种莫名的精光,面无表情的死盯着她,。
“缙云……你……怎么了……”不似之前的骄横,司危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有点畏缩。
实在是因为现在的缙云看上去有一点可怕,那双如同湖泊一般沉静无澜的眸子突然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她吃点一般。
事实上,缙云现在的确是想吃人……更准确的说是想喝血,想和巫炤的血。胸口茔蛭种下的地方不断传来一种如同万蚁噬心的酥麻之感,连同四肢百骸都在痒,忍不住喉间的干涸之感越来越严重,使得缙云一时失神,即便身体被箭矢射中也毫无感觉。
司危第一次叫他时,缙云缓缓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司危因为受伤渗血的小臂,那淡淡的腥甜气息虽比不上巫炤的浓郁,应该也能解一时之渴,那时大脑几乎已经被嗜血的欲望占据,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看向司危的眼神越来越饥渴。
等到司危再次开口叫他,缙云明显听到司危批示娇蛮任性的声音里不知为何染上了恐惧,带有些许迟疑与颤抖的语气让缙云如同大梦初醒。
缙云狠狠朝自己的头上狠劈一记,转身背向司危。
“你……快走!”缙云几乎是从牙缝里将这句话挤出来的。
出来时巫炤曾告诫过他,茔蛭的发作周期是15天,这一路行来虽然不见天日,但是缙云自觉离15日应该还差上一半不止,虽然不知为何会突然生变,但是身体里那种渴求鲜血的强烈欲望不会作假。如今巫炤不在,缙云不知道一旦茔蛭发作起来自己还能不能保有自己的意识,不会无差别攻击。
至少,要先让司危离开……
缙云想,黑暗中木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一把重大百斤的战斧随声而至,缙云当即举起太岁招架,木塔那张左右横梗着一条骇人的伤疤的面容出现在蜃珠的照明范围内。
与此同时,木塔的手下也从四周的黑暗中挺身而出。
缙云强忍着体内不断喧嚣的欲望一一招架住来势迅猛的攻击,眼睛乘隙四下巡视一遍,只五人,再无其他。
缙云暗自沉下一口气,眼中光芒不减反增,同时太岁向身后一挡,拦住司危准备加入战斗的长鞭,随即闪身到司危近侧,将太岁插在地上,双手将司危整个人举了起来。
“啊!”司危大叫一声,莫名其妙的吼道:“缙云!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缙云充耳不闻,趁着木塔几人还未冲上来之前双臂发力将司危抛了出去,蜃珠也在他的指令下跟着一起隐没在黑暗中。
没了蜃珠跟在身后,浓重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就算你现在把她送了出去,我们也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她。”木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缙云拿起太岁,“有我在,你们过不去。”
“哈哈哈哈!轩辕丘的战神,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木塔嘲讽道:“你现在已经是遍体鳞伤,又没了那颗发光的珠子,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以一打五,你怎么打?”
说罢,他身边的三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就这么打。”缙云轻声说道,一口咬上木塔的脖子,空气中一股腥甜的气息顿时飘散。
张扬的笑声戛然而止,在木塔身边,他那四名下属,此时眼中均写满了惊异。
-----TBC-----